第二十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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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
懷著被不明人士覬覦窺探的覆雜心情，林茉慢慢悠悠晃回教室。
教室裏，等著放學鈴聲的眾人，或埋頭作業，或伏案睡眠，一片喧鬧前的暑日安靜。
林茉輕輕推開後門。
聲音不大的動靜，還是讓一教室訓練有素的耳朵有了反應。
原有偶爾的說話聲，瞬間戛然而止。
不少人紛紛回頭探看究竟，一邊不忘小心遮掩著手上桌下的可疑物品，小心又緊張。
緊張的氣氛只持續了短短兩秒。
看清門口站著的不過是自己人，大家的精神轉眼就又松懈下來。
林茉彎著唇角，心照不宣地沖大家笑，反身回頭關上吱扭輕響的後門。
再回過身來，大多數同學就都已經掉回頭去，該幹嘛幹嘛鉆回自己的小宇宙了。
但也有人除外。
確認了來人是誰之後，卻依舊盯著門口的方向，似乎還想刺探得更多。
多餘的視線，給人的感覺分外明顯。
林茉輕巧地一轉眼，就準確與之撞了個正著。
隔著大半個教室高低的後腦勺，靠近窗邊的那排座位上，一個留著掛耳短發的細長眼女生，還扭著頭朝這邊遠遠望來。
是那個叫王娜娜的走讀生。
不算太有交情的一個人。
同學兩年，想不起與她有什麽過節，卻也記不得之間有什麽情誼。
大概就是相互間不太把對方當同類的緣故吧。
林茉松開門把的手一緩，不躲不閃的，安靜盯住對面閃爍打探的可疑視線。
她想起兩天前，同桌妹子來問八卦時提到的人物事件。
還有以往聽說的關於對面女生的雞毛瑣碎。
剛才還在腦袋裏逡巡打轉的不知何來何往，只這一錯眼的功夫，便似乎已尋到了無限接近真相的可能答案。
她似有所悟的地瞇了瞇眼。
借著一點樂見其成的小心思，還故意沖那邊微微笑著勾了勾唇角。
意料之中的，瞧見對面沒什麽表情的轉回去的臉，和最後那一記同樣沒什麽表情的掃視過她的眼梢。
林茉頓覺無聊地聳聳肩，松開一直握著的長柄門把，轉腳擡步回了座位。
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場疑罪從有的猜測，是不是真的找對了人。
同桌妹子卻堅持認為，她的判斷和答案差不了太多。
“那天她們來問我的時候，我就覺得不對勁。又不是來給她們送東西的人，她們幹嘛打聽得那麽詳細？”
同桌妹子有些輕嘲的忿忿。
這樣那樣的女生間的小計較，長這麽大也不是沒遇見過。
只是這一次，沒提防會在班主任那兒被擺上一道。
無中生有，借刀殺人。
仔細想想，這一招兒也有夠損的。
林茉這個當事人沒受啥實質性傷害，所以也就一笑而過，不打算跟小人計較。
倒是同桌妹子和寢室裏的其他兩個，少不了一番七嘴八舌的同仇敵愾。
然後很快，幾個人的註意就順理成章地跑偏向另一個方向。
“哎茉兒，你哥的那個同學真的挺帥麽？”
“……”
“對啊，這藍顏禍水的，到底長得啥樣？”
“……”
“明天早上他是不是還來？我們偷偷躲遠點看一眼，你不會攔著吧？”
“……”
林茉睜眼躺在熄了燈的寢室床上，聽著室友們忽然轉了風向的七嘴八舌。
忽然很哲理地發現，原來謠言和真相，有時候真的只有一線之隔。
室友們一大早就要組團前去圍觀的要求，沒有得到林茉首肯。
因為第二天是周六。
“放學以後我要去小姨家吃飯，所以明天沒人來給我送吃的。”
林茉一本正經地老實交代。
“哎我去。”
“不是吧。”
室友們深表遺憾。
“不過——”
林茉想了想，又字斟句酌地開口，
“明天下了課，我要去高中部等我哥。跟他說好了，讓周弋哥到校門口接我。你們要是真想圍觀，可以到時候跟我一起出門。”
室友們立馬重燃鬥志，躺在各自的床上連連點頭，直攪得黑暗裏一陣床板亂顫：
“嗯嗯。”
“好好。”
“就這麽定了。”
有時候面對好奇，坦誠一點，反倒能使對方的興趣銳減。
室友們從林茉的波瀾不驚裏，沒逗出什麽值得打趣的花裏胡哨來。
又聊了兩句第二天沒完沒了的課程作業，也就漸漸偃旗息鼓，沒多久就紛紛睡了過去。
第二天是個陰天。
跑早操的時候，還飄了一點小雨。
上物理課的時候，林茉照例走了一會兒神。
望著窗外花壇裏濕漉漉的花花草草，惦記著她哥他們的航模試飛，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照常進行。
下午只有兩節課。
四點多放學鈴響的時候，天色還不大見晚。
正在講評專項練習的英語老師，不舍得把最後半篇完形填空留到周一。
於是拖了幾分鐘的堂，直到講完最後一個句子，才依依不舍地布置了作業下課。
同桌妹子笑嘻嘻的，率先開始收拾書包。
林茉同學卻挺煞風景地告訴她，自己的手機落在了寢室，所以還得額外回宿舍樓跑一趟。
同桌妹子鼓著腮幫子，翻她一雙大白眼。
無奈，只好和其他兩只幫她拎了沈甸甸的書包先走，說好了在校門口的那家文具店等她。
“行，你們先去，我很快就來。”
林茉爽快地交出書包，拍拍同桌妹子的香肩，扭頭小跑著回了宿舍。
說是“很快”，其實她的動作也沒那麽趕緊。
因為知道室友們逛文具店的習慣，說說笑笑，挑挑揀揀，十分八分轉一圈都是快的。
更別說現在還是放學時間，店裏的人肯定少不了。
她不擔心她們會因為等她等得不耐煩。
學校的校區有些年頭了。
最近幾年才翻新的宿舍樓，五樓盡頭的倒數第四間，就是林茉她們的四人宿舍。
林茉一邊勻著爬樓的喘息，一邊摸出鑰匙轉把開鎖。
被調成靜音的手機，被塞在帶鎖儲物櫃的最裏面。
早上沒用得上就沒拿，中午回來收拾臟衣服的時候也忘了帶。
開了櫃子將之拿在手裏，隨手翻過，沒有未接的電話短信。
所以，應該還不晚吧。
還沒有什麽人，因為等她等得不耐煩而打電話來催。
於是，揣起手機，鎖好屋門，不緊不慢下樓離開。
沿著這幾日來去收零食時走過的校園小道，輕車熟路一直逛到校門口。
天上又飄了點毛毛細的雨絲。
最後一點放學大軍的尾巴，也陸陸續續離開校園。
有人披上了雨衣，打起了雨傘，三五成群，有說有笑。
電動的折疊門大開著。
門外的潮濕輔路上，未及離開的家長學生汽車單車，來來往往，依舊熱鬧。
林茉人還沒到門口，就遠遠越過一派皆景，在對面高中部的大門口搜起人來。
越來越熟悉的那人的身影很好找。
白T恤，運動褲，灰藍的運動防水薄外套，一雙手手指插在褲子口袋裏，半叉著腰，就等在四條車道寬的馬路對面。
和她們初中部不一樣，高中部的每節課時長是四十五分鐘。放學時間正好比她們晚了十分鐘。
這會兒正是學生們烏泱泱離校的高峰期。
大概是人太多，擋了眼，他沒發現這邊還在校門裏的林小同學。
一撥撥男生女生，或匆忙或熱鬧地從他身邊經過。
他就那麽一個人沈思入定了似的，在這流動的畫面裏安靜待著。
乍一看，還挺有鏡頭感的。
林茉用手背蹭了蹭腮邊的微癢，遠遠的，在他看不見的距離輕輕勾了勾唇角。
前面的人不多。
她腳下微步淩波，三閃兩晃，轉眼就跨到了校門外。
沖馬路對面的男生大力揮了揮手。
男生卻已先她一步聚焦了視線，朝她這邊略略點了下頭。
他看見她了。
她隨即也放下了手。
男生的腳下動了動。
很自然的，開始在眼前尚有些密集的車流裏，尋找可以讓他橫穿而過的時機。
林茉看出了他的意圖，趕忙擺手阻止他邁步。
她兩手在嘴邊摟成喇叭朝他喊：“你就別過來啦，我一會兒過去找你。”
突如其來的高分貝振動，引來周圍一圈側目。
可對面她試圖溝通的正主兒，卻停下來望她，眉頭微皺，側著一邊耳朵。
不知是沒聽清她的喊話，還是想知道她要去幹嘛。
林小茉提了口氣，把剛才的聲波振動又提高了一個頻率：“我說，你就別過來啦，我一會兒過去找你。”
然後，又指了指校門一側文具店的方向，跟著補充：“我書包在室友那裏，等我拿了就過去。”
她看見男生點了頭，跨下人行道邊沿的一只腳，又重新收了回去，還閑閑地擡手，在被細雨打濕的短發上隨意劃拉了兩下。
已經有圍觀的視線開始在兩邊打轉。
剛經歷過告密事件的林小茉，心態游刃有餘，對此毫不在意。
她又沖對面比了個ok的手勢，才瀟灑自若地立定轉身，朝和同桌妹子她們說好的接頭地點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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懷著被不明人士覬覦窺探的覆雜心情，林茉慢慢悠悠晃回教室。
教室裏，等著放學鈴聲的眾人，或埋頭作業，或伏案睡眠，一片喧鬧前的暑日安靜。
林茉輕輕推開後門。
聲音不大的動靜，還是讓一教室訓練有素的耳朵有了反應。
原有偶爾的說話聲，瞬間戛然而止。
不少人紛紛回頭探看究竟，一邊不忘小心遮掩著手上桌下的可疑物品，小心又緊張。
緊張的氣氛只持續了短短兩秒。
看清門口站著的不過是自己人，大家的精神轉眼就又松懈下來。
林茉彎著唇角，心照不宣地沖大家笑，反身回頭關上吱扭輕響的後門。
再回過身來，大多數同學就都已經掉回頭去，該幹嘛幹嘛鉆回自己的小宇宙了。
但也有人除外。
確認了來人是誰之後，卻依舊盯著門口的方向，似乎還想刺探得更多。
多餘的視線，給人的感覺分外明顯。
林茉輕巧地一轉眼，就準確與之撞了個正著。
隔著大半個教室高低的後腦勺，靠近窗邊的那排座位上，一個留著掛耳短發的細長眼女生，還扭著頭朝這邊遠遠望來。
是那個叫王娜娜的走讀生。
不算太有交情的一個人。
同學兩年，想不起與她有什麽過節，卻也記不得之間有什麽情誼。
大概就是相互間不太把對方當同類的緣故吧。
林茉松開門把的手一緩，不躲不閃的，安靜盯住對面閃爍打探的可疑視線。
她想起兩天前，同桌妹子來問八卦時提到的人物事件。
還有以往聽說的關於對面女生的雞毛瑣碎。
剛才還在腦袋裏逡巡打轉的不知何來何往，只這一錯眼的功夫，便似乎已尋到了無限接近真相的可能答案。
她似有所悟的地瞇了瞇眼。
借著一點樂見其成的小心思，還故意沖那邊微微笑著勾了勾唇角。
意料之中的，瞧見對面沒什麽表情的轉回去的臉，和最後那一記同樣沒什麽表情的掃視過她的眼梢。
林茉頓覺無聊地聳聳肩，松開一直握著的長柄門把，轉腳擡步回了座位。
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場疑罪從有的猜測，是不是真的找對了人。
同桌妹子卻堅持認為，她的判斷和答案差不了太多。
“那天她們來問我的時候，我就覺得不對勁。又不是來給她們送東西的人，她們幹嘛打聽得那麽詳細？”
同桌妹子有些輕嘲的忿忿。
這樣那樣的女生間的小計較，長這麽大也不是沒遇見過。
只是這一次，沒提防會在班主任那兒被擺上一道。
無中生有，借刀殺人。
仔細想想，這一招兒也有夠損的。
林茉這個當事人沒受啥實質性傷害，所以也就一笑而過，不打算跟小人計較。
倒是同桌妹子和寢室裏的其他兩個，少不了一番七嘴八舌的同仇敵愾。
然後很快，幾個人的註意就順理成章地跑偏向另一個方向。
“哎茉兒，你哥的那個同學真的挺帥麽？”
“……”
“對啊，這藍顏禍水的，到底長得啥樣？”
“……”
“明天早上他是不是還來？我們偷偷躲遠點看一眼，你不會攔著吧？”
“……”
林茉睜眼躺在熄了燈的寢室床上，聽著室友們忽然轉了風向的七嘴八舌。
忽然很哲理地發現，原來謠言和真相，有時候真的只有一線之隔。
室友們一大早就要組團前去圍觀的要求，沒有得到林茉首肯。
因為第二天是周六。
“放學以後我要去小姨家吃飯，所以明天沒人來給我送吃的。”
林茉一本正經地老實交代。
“哎我去。”
“不是吧。”
室友們深表遺憾。
“不過——”
林茉想了想，又字斟句酌地開口，
“明天下了課，我要去高中部等我哥。跟他說好了，讓周弋哥到校門口接我。你們要是真想圍觀，可以到時候跟我一起出門。”
室友們立馬重燃鬥志，躺在各自的床上連連點頭，直攪得黑暗裏一陣床板亂顫：
“嗯嗯。”
“好好。”
“就這麽定了。”
有時候面對好奇，坦誠一點，反倒能使對方的興趣銳減。
室友們從林茉的波瀾不驚裏，沒逗出什麽值得打趣的花裏胡哨來。
又聊了兩句第二天沒完沒了的課程作業，也就漸漸偃旗息鼓，沒多久就紛紛睡了過去。
第二天是個陰天。
跑早操的時候，還飄了一點小雨。
上物理課的時候，林茉照例走了一會兒神。
望著窗外花壇裏濕漉漉的花花草草，惦記著她哥他們的航模試飛，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照常進行。
下午只有兩節課。
四點多放學鈴響的時候，天色還不大見晚。
正在講評專項練習的英語老師，不舍得把最後半篇完形填空留到周一。
於是拖了幾分鐘的堂，直到講完最後一個句子，才依依不舍地布置了作業下課。
同桌妹子笑嘻嘻的，率先開始收拾書包。
林茉同學卻挺煞風景地告訴她，自己的手機落在了寢室，所以還得額外回宿舍樓跑一趟。
同桌妹子鼓著腮幫子，翻她一雙大白眼。
無奈，只好和其他兩只幫她拎了沈甸甸的書包先走，說好了在校門口的那家文具店等她。
“行，你們先去，我很快就來。”
林茉爽快地交出書包，拍拍同桌妹子的香肩，扭頭小跑著回了宿舍。
說是“很快”，其實她的動作也沒那麽趕緊。
因為知道室友們逛文具店的習慣，說說笑笑，挑挑揀揀，十分八分轉一圈都是快的。
更別說現在還是放學時間，店裏的人肯定少不了。
她不擔心她們會因為等她等得不耐煩。
學校的校區有些年頭了。
最近幾年才翻新的宿舍樓，五樓盡頭的倒數第四間，就是林茉她們的四人宿舍。
林茉一邊勻著爬樓的喘息，一邊摸出鑰匙轉把開鎖。
被調成靜音的手機，被塞在帶鎖儲物櫃的最裏面。
早上沒用得上就沒拿，中午回來收拾臟衣服的時候也忘了帶。
開了櫃子將之拿在手裏，隨手翻過，沒有未接的電話短信。
所以，應該還不晚吧。
還沒有什麽人，因為等她等得不耐煩而打電話來催。
於是，揣起手機，鎖好屋門，不緊不慢下樓離開。
沿著這幾日來去收零食時走過的校園小道，輕車熟路一直逛到校門口。
天上又飄了點毛毛細的雨絲。
最後一點放學大軍的尾巴，也陸陸續續離開校園。
有人披上了雨衣，打起了雨傘，三五成群，有說有笑。
電動的折疊門大開著。
門外的潮濕輔路上，未及離開的家長學生汽車單車，來來往往，依舊熱鬧。
林茉人還沒到門口，就遠遠越過一派皆景，在對面高中部的大門口搜起人來。
越來越熟悉的那人的身影很好找。
白T恤，運動褲，灰藍的運動防水薄外套，一雙手手指插在褲子口袋裏，半叉著腰，就等在四條車道寬的馬路對面。
和她們初中部不一樣，高中部的每節課時長是四十五分鐘。放學時間正好比她們晚了十分鐘。
這會兒正是學生們烏泱泱離校的高峰期。
大概是人太多，擋了眼，他沒發現這邊還在校門裏的林小同學。
一撥撥男生女生，或匆忙或熱鬧地從他身邊經過。
他就那麽一個人沈思入定了似的，在這流動的畫面裏安靜待著。
乍一看，還挺有鏡頭感的。
林茉用手背蹭了蹭腮邊的微癢，遠遠的，在他看不見的距離輕輕勾了勾唇角。
前面的人不多。
她腳下微步淩波，三閃兩晃，轉眼就跨到了校門外。
沖馬路對面的男生大力揮了揮手。
男生卻已先她一步聚焦了視線，朝她這邊略略點了下頭。
他看見她了。
她隨即也放下了手。
男生的腳下動了動。
很自然的，開始在眼前尚有些密集的車流裏，尋找可以讓他橫穿而過的時機。
林茉看出了他的意圖，趕忙擺手阻止他邁步。
她兩手在嘴邊摟成喇叭朝他喊：“你就別過來啦，我一會兒過去找你。”
突如其來的高分貝振動，引來周圍一圈側目。
可對面她試圖溝通的正主兒，卻停下來望她，眉頭微皺，側著一邊耳朵。
不知是沒聽清她的喊話，還是想知道她要去幹嘛。
林小茉提了口氣，把剛才的聲波振動又提高了一個頻率：“我說，你就別過來啦，我一會兒過去找你。”
然後，又指了指校門一側文具店的方向，跟著補充：“我書包在室友那裏，等我拿了就過去。”
她看見男生點了頭，跨下人行道邊沿的一只腳，又重新收了回去，還閑閑地擡手，在被細雨打濕的短發上隨意劃拉了兩下。
已經有圍觀的視線開始在兩邊打轉。
剛經歷過告密事件的林小茉，心態游刃有餘，對此毫不在意。
她又沖對面比了個ok的手勢，才瀟灑自若地立定轉身，朝和同桌妹子她們說好的接頭地點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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